幸亏应阳秋一身法力均被封印,使不出什么法术,林德轻轻松松避让开,皱眉:“金猫印是老子的,凭什么给你毁掉?”
应阳秋近入魔障,红着眼扑过来:“给我!给我!”
“真疯了啊?”林德诧异,太诡异了,好歹是进了“脱昧”境的高人,都脱去妄昧了,还会被三言两语搞得心神大乱,乃至发癫成这个样子?
不对啊,你不尘净心是玻璃做的?
难道……他忽然想起,“灾厄”好久没作妖了。
最近一次祂作妖的时候,应该是他弃小瀑布转去大瀑布修行那次。大瀑布再大,瀑布附近的水下环境也用不了太长功夫摸索,何况他对瀑布修行已经有了一定基础,但是那次他愣是跟瞎子一样摸索了半天才摸索到合适安稳坐下的地方。
奚存青镇下的大剑一定程度上阻隔了“灾厄”对林德心境的影响,但是“灾厄”对他命运悄然无声的影响,却不是那么容易发现。
影响范围不仅仅是针对他个人,还有离他较近的人。
想明白了根源,如何解决?
应阳秋扑上来,半是愤怒半是哀求地尖厉嚎叫:“给我!给我!”
狰狞万分如堕魔道的表情,真的很吓人。
林德举起左手,狠狠给他脑门来了一下子:“给你个头!”
“不是你的,你要什么!
“放手!你抓得疼死老子了!“”
“放手!”
林德严厉地呵斥之下,连早早歇息睡觉的周老师都被惊动了,披着衣服提灯过来查看情况:“出了什么事了?”
林德没好气地说:“他入魔障了,发癫了!”
“发癫了?怎会如此……你对他说什么了?”
“我让他……哎呦你放手!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不行啊。”周老师奔过去,把灯搁在桌上,应阳秋一手仍死死抓着林德,握得林德手腕青紫,周老师搭上去:“哎,你看你,呆得像个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的。放手,放手好不好?你没发狂,你还好好的。”
应阳秋怔怔的,境况不妙,周老师心知肚明,四下张望,桌上有一碗,有汤勺,灵机一动:“我给你奏首佛乐听听吧。”
林德没想到周老师还会唱佛歌,以盛了半水的水碗和汤勺做乐器,清歌慢奏,唱的是流传最广的几大佛经之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心经不长,二百六十字,为《大般若经》心髓,故为心经。
林德又想起那个雨夜,小和尚冬鱼也是这般,为他唱佛歌。
周老师唱完,问:“好些了?放下吧?”
方才状若癫狂的应阳秋出奇地平静下来,俊逸面容一扫方才的狰狞之态,在灯火照耀下有如端坐莲座之佛,安然平静,双手合十:“放下了。”
大西勒飘然而入。
“半夜闹腾,真不让人省心。”
北赤原。
熟睡的冬鱼翻了个身,猛然惊醒。
他扭头怔怔地望着南方。
猫在半夜本就不太能睡,成了人亦是如此,一瞬惊醒,哼哼唧唧地嘟囔:“死冬鱼,臭冬鱼,冷死我啦。”本能地用力拉扯厚毯子,压实被冬鱼坐起形成的窟窿。
冬鱼觉不到冷,他凝望南方,或许更往东边一点?有人遮住了……不太具体。
“怎么了?”同行的海音阁弟子郦烽察觉到动静,亦坐了起来。
冬鱼轻轻叹息:“有人拿了我没拿到的东西。”
说来说去,讲个缘法。
天行有常。
他没能拿走的,自然有后续的有缘人替补上来。
这一替,下一次不知要多少年才能轮到他了。
郦烽笑:“你呀,就爱打机锋。”
冬鱼不置可否。
不管怎么说,与佛家有缘,是件好事。他双手合十,衷心祝祷:“苦海无涯,救人上岸,可喜可贺,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