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总,我是陈寒风,最近上海这边物价飞涨,尤其是米面粮油,铺子里的生意不好做,林经理知道咱们有屯粮,想做一回抽奖活动,设置三个奖项,分别是半斤米面,一斤米面和两斤米面,不知道您同不同意。”
黄婉贞下意识的摇摇头,“不行,那些粮食是留给你们吃的,作为奖励发给了客人,你们吃什么?赚钱是很重要,但你们的生命比钱更重要。”
对面的声音静了一会儿,突然传来一道女声,“黄总,我是林则忻,我要跟你解释一下,我不是要你把所有粮食拿出来,作为奖励,只需一小部分就行。”
“这里是上海租界,洋人为了他们自己,也不会让粮食居高不下的,经历一段时间后,物价会慢慢平复,而现在咱们铺子里的生意很不好,咱们需要用些粮食,换取卖掉积压产品的机会,这样不仅能盘活流动资金,还能赚钱。那些粮食算是店里购买的,店里赚了钱后,我会第一时间,把购粮款存你账户上。”
黄婉贞想到,她准备了够吃三年的粮食,而明年上海就会被北伐军占领,拿出一部分来,倒是不影响什么,就是怕后续,还要往外掏,“你能保证只有这一次吗?”
虽然看不到林则忻的表情,但从听筒里再次透出来的声音,明显带着笑意,“能!我保证就这一次。”
黄婉贞声音冷硬道,“记住你说的话,不然我可以建起上海吉祥堂,也可以毁掉它,把电话给陈寒风。”
电话重新回到陈寒风手中后,黄婉贞非常严肃的告诉他,只能拿出三分之一的粮食来做活动,而且这种事,她只允许发生一次。
挂断电话后,黄婉贞手指敲着桌子,沉思半晌,刚想再给上海那边打个电话,就听到了电话的铃声。
“喂?我是黄婉贞,林则忻走了吗?”
“什么林则忻?”富有磁性的温和男声从电话中传出,黄婉贞愣了两秒后,反应过来,“沈医生吗?你好,你好,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同事的电话,您找我什么事?”
“下周日,文学大家范先生组织了一场为救济所捐款的沙龙,我想问问你要不要去。”
黄婉贞懵逼了两秒,不知道沈君宴何意,想了想,应该是觉得她是做生意的,手里有俩小钱,可以捐点钱,本着对沈君宴的信任,黄婉贞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待到了沙龙那天,黄婉贞换上了身朴素的格子旗袍,全身上下只戴了副珍珠耳饰,拿着手袋在吉祥堂一边打板,一边等着沈君宴来接她。
虽然现在生意没之前好了,但吉祥堂的老顾客多是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不管打不打仗,都不会缺了脂粉钱,所以每天店里仍旧有客人进出,黄婉贞更新设计图的频率也没变。
后街租的院子里的缝纫机女工,更是每天踩得风生水起,黄婉贞屯了不少便宜的棉布,又给她们定了几个基础衬衣和旗袍的款,这些衣服做出来,送去‘华美服装’,比之前的衬衣定的价还便宜上几分钱。黄婉贞打出了‘爱国平价款’的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