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皆苦,红尘无渡,入红尘易,出红尘难。
当周清风一世又一世的渡过,他的自我意识也逐渐变的飘渺,无数的记忆混杂在一起,若非有元初剑魂护住神识,他的意识早已迷失!
可是这之前的众多经历,红尘轮回,对周清风来说,还是不够!
他体验了众生的苦,贪,错,嗔,杀,阴,权,但仍有太多的事情太多的众生相未有入身。
可以说,红尘道是周清风最难融合的道,也是他第一次在融合百道于一剑之时碰到了难题!
而周清风也在短暂的清醒片刻之中迅速下定了决心:
“不够就继续,下一世!”
下一刻,轮转镜动,命格重塑。
这一世,周清风醒来时,正身处破庙之中。
冰冷的风穿过残破的窗纸,炉火堆着半把烂柴。
他低头看着自己——不过七八岁的童身,单衣破履,满手老茧。
他不知此身从哪来,也不记得是谁将他带至此地,但身边有一人,瘦骨嶙峋,盘膝而坐。
那人手中执银针,正在为一个冻得发青的老汉施救。
老汉断了一条腿,满身是伤,神志不清,手中紧攥着一枚破布包着的米饼。
施针之人语气极轻:
“好在还有一口气。”
一针落下。
那老汉忽地吐出一口血,缓缓苏醒。
这一幕,深深刻入周清风的心。
他不知道为何,也许是天赋异禀,也许是这一幕对刚刚苏醒的他来说冲击力过强,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深深的记在心里。
而这一针,它的力道、气息、节奏,周清风竟然全部能懂,仿佛本能一般照猫画虎的用了出来。
“咦?”
那行医者回过头来,和少年对视在一起,随后便带走了少年。
从那日起,周清风便拜了那人——药杵老人,为师。
他不识字,亦不识药。
但他背得起药箧,走得动山路。
从此走村串寨,赤足而行。
寒冬医冻脚,春时治咳痰。
一草一木皆为药,一针一线皆为命。
他从药杵口中学来无数经脉调法,又在山野之中见尽人间死别。
那一年,他八岁,为一名妇人接生,孩子活了,母亲却因血崩死在他怀中。
他抱着那孩子坐了一夜。
翌日起,他在药箱中加了一本破旧的《妇人要方》。
再后来,他下山入城,行走人间市井。
他为黑户看病,为乞儿敷药。
他讨人嫌,也被人骂。
但更多面对的是那些眼中流露的——感激。
他从不收费,只接“愿还之德”。
他说:“我行医,不图富贵,只求解众生苦。”
后来,渐有百姓称他“圣医周郎中”。
他笑笑,并不在意这些虚名,只是日复一日的按照自己的风格继续行医。
中年之后,他有点累了,走不动路了,便在城南租了个破屋,建了个小小医馆地方不大,但每日香火不断。
他还收了一个小徒弟——名叫“阿禾”。
那孩子初来时只有六岁,是个孤儿,饥饿时啃草根,被他救起。
周清风替他洗澡、喂药、教字,亦教他医理。
“阿禾,人这辈子最难救的,是心病。”
“但你若真心真意去做,哪怕救一人,也值。”
阿禾眨着眼睛点头,记得很牢。
日子一晃,就是五年。
阿禾已十二,学得一手好针,常常单独出诊。
他有时不耐烦于穷苦病患的唠叨,也会说:
“他们不懂事理,又穷,干嘛要救?”
周清风总会温和地回答:“他们不懂,是因为没人教过。”
“所以我们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