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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三顾茅庐 天师添衣!(1 / 2)

第115章三顾茅庐天师添衣!

边棺历第三十日,立冬。

在这草木凋零、蛰虫休眠的时刻,五庄观内正有一人折扇轻摇,扇着凉风。

“周兄,我这份礼物如何”

侯希白把美人扇“歘”一声合拢,用脚踢了踢地上躺着的人。

那人头发齐整,下巴上的胡子也左右对称,不知被谁剪过。

四十岁许,刻下昏迷不醒。

多情公子口中的礼物,便是他了。

周奕本在思考江淮老杜,这会儿被他断了节奏。

“从哪抓来的”

“还有.”

周奕朝那人身上一探,“为何要送给我”

如果不是知晓这侯公子除了喜欢当舔狗,人还不错,这时多半会疑神疑鬼。

“上次和你说过,我是追人至此才与你偶遇。”

“追的便是他。”

“不是。”

侯希白摇头:“但他与我追的那人差不多,最终都去了冠军城。前不久,我也才从冠军城出来,发现了一桩事,还瞧见一场大战。”

阴后去寻邪极宗麻烦,婠婠说过。

周奕不觉惊奇,只是打量着侯希白:“侯兄也想寻那位周宗主论道”

“邪极宗之事荒诞诡异,侯某不敢深陷。”

他将扇子左右摇了摇:“所以,为了满足好奇,我只是盯着那几位宗主的手下人。”

“这一个,便是从所谓的冠军棺宫中逃出来的。”

难道又是一个裘千博

周奕目色稍变:“此人神志清醒吗”

“凶蛮、暴戾,他已经疯了。”

侯希白蹲下身,将其衣衫解开,见他胸口纹着一只老虎头:

“此人名叫常恺,绰号戍山虎,是四大寇手下坐一把交椅的头目。”

“我抓到他其实有些时日。”

“他体内的魔煞颇为玄妙,本想趁机探查一下几位棺宫宗主的武学,可惜眼界有限,没瞧出什么。”

周奕思考片刻:“你是想与我一道参详他的秘密”

“非也。”

侯希白以折扇敲手,脸上泛着笑意:“听说圣女出了慈航静斋,我去东都凑凑热闹。”

“这疯乱之人我本打算直接埋掉,念及你与冠军城很近,或许正打探他们的消息,便作个顺水人情。”

周奕一脸嫌弃:“这也算人情分明是个麻烦,我还要费事挖坑将他埋掉。”

侯希白似乎早料到他会这样说。

毕竟来五庄观不是第一趟了,稍微摸到一点某天师的性格。

让这家伙欠一点东西,那可难得很。

“这次来与周兄告别,顺便还有一桩事。”

“什么事”

侯希白流连在美人扇中:“等我先去结识师妃暄,到时邀周兄再来作画,叫圣女来评判,看谁善画美人。”

“侯大侠又想送我五百金”

“周兄,不可信口开河啊。”

侯希白目光一斜,瞥了一眼在大殿中捧卷而读的紫衣少女,知道自己输得一点也不冤。

不过,作为间传人。

虽然周旋于众美之间,却绝非好色风流之徒。

输在最拿手的美人画上,总叫人耿耿于怀。

“好吧,看在同为画友的份上,这桩事我便应下了。”

“侯兄先去东都献殷勤,等我得暇,再请师妃暄点评,慈航圣女在侯兄心中,想必是一等一的公允。”

“不过.”

侯希白用扇子轻敲周奕胳膊,不必他往下说:

“江湖人皆知侯某多金,我亦欣赏周兄山水画作。”

“如果我输了,定要再买画作收藏,学学周兄的魏晋桃源山水技艺。”

周奕笑着说好,一路送侯希白出观。

在山道上拱手告别。

回转观内,周奕注视着那昏倒的大寇手下,先试试他还有没有救。

先将侯希白的真气化去。

端来一碗凉水,朝他脸上一洒。

那水带着天霜寒气,这叫常恺的头目受冷刺激,睁开浑浊双目。

霎时间!

他体内像是传来水流拍打岩石之声,粗壮的手臂张脉偾兴,魔煞汹涌流动。

眼中才浮现周奕面孔,左臂撑地,右手举拳锤来!

这一拳劲力不足,却带着奇异煞气,把阿茹依娜也吸引过来。

“是娑布罗干。”

她轻念一声,周奕伸手把拳头握住,左手朝前一按,点在他膻中穴上。

很奇特,煞根不在这里。

想到松隐子的情况,周奕的真气直冲其百会穴,在天顶窍中,果然把握到一丝精纯真气。

这道真气,已与周老叹的魔煞不同。

“怎么回事”

阿茹依娜露出郑重之色,急忙询问。

“他能把魔气隐藏于天顶窍,气息迥异,可一触发,仍是那股魔煞,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周奕的真气入了大寇体内,叫这疯魔一动不能动。

“那是根源二转。”

“化实为虚,化虚为实。”

“这是娑布罗干最高深的一卷《御尽万法根源智经》。”

阿茹依娜面色一暗,沉沉道:“大尊来了。”

“大尊出漠北,善母一定会跟随,还有其他的明子、五类魔。”

“尊教折损人手,我料到他们一定会来探查,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周奕默默感受大寇体内的真气,并没有说话。

几番试探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将这缕奇特真气纳入体内。

婠婠的天魔真气,他只能收藏入窍,没法吸收。

这一道真气,却又入了他的天顶窍。

看来智经虚实二转,也没有改变它的本质。

追根溯源,源头依然是周老叹。

周老叹的魔功有进,周奕更是练成了丹田四重。

故而这道以老叹为根底的奇妙真气,依然老老实实等待炼化。

阿茹依娜望了望在后院练功的两小道童,环视着五庄观,最后看向周奕。

她眼中的眷念忧伤一闪而逝。

“大尊一定会找来,你会被我连累,我不能再待在这里。”

立冬寒风吹到她的脸上,叫她面色愈发冰冷:

“表哥,我要走了。”

事发突然,但阿茹依娜也找回了在漠北时的习惯,很快适应这份突然。

写生作画,宁静的岁月,终将打破。

她转过身,说走便要走。

忽然,一道清清淡淡的声音传入耳中。

“回来。”

转过头时,少女眼中的白衣青年已安然坐下,并且用手指向他身边茶桌旁的靠椅。

也就是她方才捧卷而读,听他与多金公子说话的地方。

以她的性格,一旦做出决定,旁人绝难改变。

可瞧见青年皱眉又朝身边一指,只觉向前的步子千斤沉重,踟蹰后,坐了回去。

周奕朝她面庞一瞧,红颜祸水啊:

“你跑到江湖上,准要与人动手。

那时就算你胜了,也会叫消息流传出去,大明尊教的人,只会更快将你找到。”

她毫无畏惧:“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不行。”

听了这话,少女抬起头,见他露出一丝烦闷之色:

“你上次死便死了,我没感觉。但这次你死我会心痛,以后练功不痛快,就是杀了大尊善母也不痛快。”

阿茹依娜静静看着他。

冰冷的脸逐渐融化,幽蓝色的眼睛,将白衣青年深深烙印下去。

“表哥.”

她轻念一声,做出某种决定,站了起来:

“如果我能活着,一定回来找你。”

这一刻,她的坚定,谁也不可能挽留得住。

她转身便走,周奕一脚把四大寇手下头目的尸体踢开。

他走到观门口,望着那道头也不回,径自下山的紫衣人影,一脸深沉.

立冬后三日。

淮安郡,紫衣少女过了桐柏山,直去桐柏渡口。

大尊从漠北南下,必然涉足中原。

背叛大明尊教的下场,那就只有死。

看透了善母蛊惑人心的教义,她注定不会再回漠北。

因曾在南阳露过行藏,善母必然会去找寻。

只有在更南边露面,才能把人引走。

黄昏时分,阿茹依娜踏着冬日寒气,听到淮水之声,不由回望卧龙山方向。

她眼中的不舍,此际毫无保留的展现在脸上。

只惜乱世江湖,天下形势每日皆变,没有安心练功的机会。

除非抛弃凡俗,远遁深山,不顾大势。

但以他的身份,享受不了这份安逸。

若给他个十年八年,以他的才情,定然是另外一番光景。

表哥,这是我能为你做的。

她的武功很高,可当大尊善母到来时,只会带来难以预料的负面效果。

干脆地转过头去,直往淮水之畔。

接近桐柏渡口时,暮色渐合,天已昏黑。

大多数船家,夜晚会泊在岸边。

尤其是险滩暗礁多的地方。

桐柏渡口这边,到了晚间,只要是船尾亮着渔火,那就代表泊舟,行道之人无需去问。

若瞧见船头船尾皆有渔火,那便是路熟胆大的船家,要挣个夜渡钱。

“姑娘,要乘夜船吗”

一位平顶木舟上的船家朝岸边喊道:“直接到汝阴郡,去颍上,这条路老朽熟得很,船钱只加日间三成。”

他喊了一声,却没等那姑娘答话。

等了一会,又催促一声:

“走不走,马上就解缆了!”

可是,那姑娘还是不回话。

甚至都没朝他这个方向看。

这时,桐柏渡口边上,几名来自弋阳郡卢府的大汉走了过去,直接把船家的缆绳解了,然后跳上船去。

“快走,快走!”

霎时间,渡口停着七八条要走的船,全都入了淮水。

水浪翻动,打在栈桥上。

阿茹依娜望着船帆远去,目光移向一道白衣人影。

他坐在栈桥末端,正在喝酒,渡口虽有不少人,却没人朝他这个方向靠。

这背影,她可熟悉得很。

见他头也不回地朝她招手,少女犹豫一下,还是乖乖走了过去。

她坐了下来。

“知道我怎么追上你的吗”

没等阿茹依娜说话,周奕继续道:

“从南阳到新野、上马、平氏、桐柏,甚至是汝南,都是我的人。”

他朝远去的帆船一指:

“如果我愿意,这些船今晚到不了颍上,他们只能停在谷水渡口,或者黄水北岸。”

“寿春八公山之前,可以叫他们停在任何地方。”

“你走到哪里,我都能知道。”

“再有,若论及轻功赶路,天下间能与我相比的人,屈指可数。”

阿茹依娜望着淮水,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儿才道:

“我离开一段时间,你会更安全,这时与大尊善母相斗,太勉强,也不理智。”

她盯着淮水说话,已不敢朝身旁之人看。

“这里不是漠北,大尊的马跑不起来,他在我眼皮底下办事,哪有那么容易。”

“阴癸派占据襄阳,又曾到郡城经营。但那又怎样”

“在南阳,阴后说了不算,周老叹说了也不算。我的话,却能传到周围几郡。”

“在这待着,不用担心连累我。”

“你跑远了,到时候大明尊教的人找到你,我一点办法没有。那时候,只能给你出黑了。”

阿茹依娜沉默良久。

忽然拿起搁在他身旁粗糙的砂陶酒坛,周奕配合举起右手上的小酒盅。

他举盅,一口而尽。

而一旁的表妹,则是单手提酒坛,满饮。

她不是一个会喝酒的人。

因为一滴也没有洒,喝得太实诚。

这一次,她再没有与以往一样运功蒸出酒气,任凭雪白的脸上出现酒红。

昏黑的夜色下,那一抹红带着异域风情,非常动人。

天底下,这般惊艳之美,只被一个人瞧见过。

她带着酒气道:

“表哥,我不走了,如果善母来,我会挡住她,你用屈指可数的轻功跑路,等你大成,再帮我报仇。”

“好。”

周奕点头,朝远方一指。

那是爬上天空不久的月亮。

“接下来一段时间,大概率没有机会写生了,妙的是,今晚的月色佳。”

“要画什么”

“不要画月光下的清泉了,就这个.”

周奕朝浪摇摆的桐柏渡口一指:“淮水,月光下的淮水,这一次,不要静,要波澜起伏。”

“好。”

阿茹依娜答应一声,又低声道:“表哥.”

“嗯”

“能借你的肩膀靠一下吗”

“可以。”

少女很自然地贴脸靠了过来。

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看着月亮,心中极度安宁。

想到从漠北到大隋,忽然又要面对大明尊教,想到好多好多。

这时身旁的人一动不动,她又很好奇:“表哥,你现在在想什么”

周奕实话实说:“在想.在想小凤凰.”

……

“抱歉,几位朋友,我家观主不在家。”

五庄观前,正有三人。

一位气质不俗的中年人、一名身量极高的长须汉子,还有一汉子与长须汉子一样,也不及四十岁,长得胡子拉碴。

胡子拉碴的汉子往前一步,抱拳道:“我”

他正要自报身份,被中年人拦住了。

“观主几时回家”

五庄观前的大汉拱手回应:

“观主说过,不出五日必回,现在已过去三日。”

“只需等两天,必然回观。”

“好。”

那中年人应道:“我们两日后再来。”

三人话罢,下山去了。

只在他们下山第二天,周奕与表妹一道归来。

夏姝与晏秋迎了上去。

两小不晓得其中扑朔,只以为他们和往常一样,又写生去了。

“师兄,昨日观外来了三名拜客。”

晏秋说完,夏姝就大概描述三人的外貌。

“可报留名姓”

二人一齐摇头:“不曾。”

想到三人说要再来,周奕也就没多问。

当天回观之后,他思考良久,准备做一些安排。

翌日一早,便直奔南阳城内寻杨大龙头。

准备早点把事情说完,再来迎这几名客人。

没想到.

三位拜山之客,也是一大早赶来。

“观主已去郡城,三位稍待,午时前必还。”

得知观主不在家后,那中年人竟摆了摆手,又一次下山去了。

“老爹”

长须汉子很是不解。

“观主知晓我们要拜山,叫人留了话,您怎么过门不入”

中年男人叹道:

“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听说观主许久不下山,偏偏我们来见两次,他都恰好不在。”

“难道是冥冥之中,叫我求而不得”

他仰头望天,一路走到白河之畔。

身后两名汉子互相对视,却不敢多话。

自江淮生变,老爹被刺,性格就与之前大为不同。

白河之畔,正有人垂纶而钓。

那老伯见三人往前,稍稍摆手。

原来他身边还有一杆,这一杆没有人执,只搭在一块石头上。

鱼线扯动,显有鱼获。

那鱼劲力极大,就要把鱼竿拖入水中,老伯反应不及,中年男人目光一凝,箭步而上,他抓杆一提,灌注劲力。

“噗!”

鱼尾扫水,打出浪来。

谢老伯吃了一惊:“好大一尾!”

原来是一条大青鱼,少说有四十斤重。

中年汉子朗声一笑,大袖一摆,带着劲气用出袖里乾坤,将大青鱼拿在手中。

“老丈,是何人放杆于此”

谢老伯见他不凡,又是从山上下来,于是道:“这是易观主之杆。”

“他早间与我一道下山,没时间与我垂钓,便置一杆相陪。”

谢老伯拈须,声音不疾不徐:

“易观主乃是慈心善和之人,手上没什么杀气,故而久钓不中,他常置杆于此,白水河伯也不管不问。”

“所以方才有鱼咬钩,我才怕你们惊扰。”

“准备钓上来,晚上拿回去,让他高兴一番。”

“却不想,是这样大的一尾鱼。”

谢老伯对中年人微微一笑:“看来,观主是有贵客到了。”

“上次有客登门,河伯也有相赠,真是奇妙非常。”

三人一听,各都惊讶。

不仅惊讶于这条鱼,还有这钓鱼老翁谈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