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墙壁看上去布满了厚厚的青苔,仿佛已经历经了漫长的岁月。然而,当伊晏宁的指尖轻轻触碰到其中一处毫不起眼的凸起上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青苔像是被惊扰的蜜蜂一般,簌簌地掉落下来。
随着青苔的掉落,墙壁突然发出了一阵类似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通道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一个被唤醒的古老机关。
紧接着,一道道冷白的光线如同一头活灵活现的蛇,猛地从里面窜了出来。
这一道道光线先是在石壁上蜿蜒爬行,仿佛在探索着什么。然后,它迅速地如同蛛网一般铺展开来,将整个通道都笼罩在了一片明亮之中,使得原本昏暗的通道瞬间变得纤毫毕现。
李富贵的目光顺着那些光线看去,嘴角不受控制的微微抽搐了几下——墙壁上和脚下石阶上的那一道道光线就好像是密密麻麻的符号般层层叠叠,像是远古生物残留的嶙峋鱼骨,又好似微观世界里基因链的螺旋结构,在光线的折射下诡异地扭曲变形。
那些光线的边缘还泛着幽蓝的微光,仿佛是用某种特殊颜料绘制,又像是从中自然生长出来的纹路。
李富贵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就连手中夹着的香烟都掉在了地上,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地盯着那些光线形成的符号,试图从中看出一些什么来,干燥的嘴唇微微颤抖,他在心中默数着符号的排列规律,却发现每多看一眼,那些符号就仿佛变换了形态,像是故意在戏耍他的认知。
就在这时,伊晏宁带着轻蔑的挑衅声从前方传来:“怕了?”尾音拖着长长的颤音,在空荡荡的地道里来回激荡,如同毒蛇吐信般充满了嘲讽。
“怕了?老子怕过什么?”李富贵冷笑回应道,刻意让声音显得镇定,随即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身前的伊晏宁。
伊晏宁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并没有揭穿李富贵故作镇定的姿态。在她看来,能将“进化”技术推进到这般境地的组织,全球范围内也唯有她们了。
“没怕就好,那就跟上吧,走过这些石阶就到了。”她的声音在潮湿的地道里回荡,尾音突然上扬,“奥,对了,小心一点啊。”话音未落,她的风衣下摆已扬起,迎着两侧墙壁上的冷光,一马当先地朝深处走去。
李富贵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眉间皱成一个死结。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先前走过了那么多的台阶都不见提醒,偏偏在这块出言警示?
他抬脚踢开脚边一块沾着青苔的碎石,碎石滚落的声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带着满腹狐疑,他缓缓抬起脚,试探性地踩上有着那一道道第一级光线的石阶——刹那间,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顺着靴底疯狂窜上脊背,仿佛整个人瞬间坠入了被遗忘千年的冰窖。
刺骨的寒意还在脊椎上蜿蜒游走,李富贵的鞋底突然传来黏腻的触感。低头一看,石阶表面泛着诡异的水光,不知是经年累月的水汽凝结,还是某种不明液体在缓缓流淌。每踩下一脚,石阶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像是古老机关的哀鸣,又像是蛰伏生物的低吟。